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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姣 试析贾平凹小说女性人物的塑造艺术
论文编辑部-新丝路理论网   2021-09-09 09:09:53 作者: 来源: 文字大小:[][][]

王姣

(西北大学文学院  陕西西安  710127)

:贾平凹创作40多年来,其笔下的女性人物千姿百态,形象众多,这些女性角色却能够随着时代发展而变化,打破了人们对于各个年代农村、城市女性的刻板印象。这些人物群像,形成了贾氏特色的“女性图谱”,呈现出贾平凹高超的人物塑造艺术。本文从时间的视角,选取不同时期的几本小说,研究贾平凹小说中女性人物的塑造艺术。

关键词:贾平凹;女性人物;外形美;内在美;塑造艺术

作者简介:王姣(1990--)女,陕西西安人,西安市曲江第八小学,教师,中小学二级,西北大学现当代文学专业。

 

贾平凹创作了一系列刻画不同女性人物形象的作品,他不仅细致地描写出了这些女性人物的外在美,还突出刻画了她们的内在美和诗意美。这些作品使得他在我国文学界饱受赞誉。

一、创作早期:女性性别意识的苏醒

贾平凹从事文学创作之时,与我国实行改革开放同步。那时候,我国文学领域也正处于拨乱反正时期,一些作家都以批判态度去进行文学创作,“伤痕”文学风靡一时。也是文坛百花齐放的好时节,贾平凹却另辟蹊径,他的第一部作品《满月儿》,吹响文坛一股新风。这是一本讲述农村新人新事的短篇小说集,作品中的女性形象都是贾平凹依据自身的理解和理想去创作的,这些女性都代表着作者的审美理想。这应该是贾平凹创作女性性别意识的苏醒。

在上个世纪80年代,贾平凹的文学作品中展现出了更多农村女性形象,这正符合当时的时代特色,比如《天狗》中的师娘、《黑氏》中的黑氏、《高老庄》中的菊娃等农村女性角色,他以生动地刻画出了农村女性在这一时期出现的心理斗争、内心的波动和精神变化。

后来,贾平凹笔下又呈现出了更多女性形象。《浮躁》的女主人公是小水,她是一个内心柔软、性格温柔的少女,和男主人公金狗之间两情相悦。小说中突出了“小水”的转变,前期的她保守传统,而当她意识到失去金狗是因为自身的软弱和保守时,她毅然决然地选择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在金狗入狱之后,她费尽周折去解救金狗。小水展现了一名传统女性在遭受压迫之后性别意识苏醒、勇于追求性别解放的蜕变过程。小水身上既包含了传统美德,也具备了新时代女性的进步精神。

贾平凹笔下的女性角色却能够随着时代发展而变化,打破了人们对于那个年代农村女性的刻板印象,这也正是女性解放道路上的新生力量。之所以主流观念会认为贾平凹笔下的女性人物拥有独特的美丽,是因为这些女性身上那不畏强权、敢于突破常规、坚韧自强的精神。

二、女性人物群像:外形美,精神美,内在美

在改革开放初期的时代潮流中,贾平凹创作了《浮躁》《古堡》《小月前本》《商州》等小说作品,但同时期他还创作了一些弱化时代特征的作品,比如《美穴地》《废都》《黑氏》等作品。本世纪以来,贾平凹创作的《秦腔》《极花》《暂坐》等众多小说作品,又涌现出一大批姿态万千,性格各异的女性人物,她们展现出一幅“美女图谱”。

1.女性角色的外形美

贾平凹作品中的女性人物美得千姿百态,读者读过贾平凹的作品之后,可能不会记得具体的情节,但他一定会记住拥有一双神采奕奕的大眼睛的香香,不用多加收拾就天生丽质、打扮之后犹如画中人的小月,美得像烂漫的山桃花一样的兑子,“五官端正、平生见过美丽之最”的白香,美艳得和嫩骨朵儿似的四姨太,“青少年视之为菩萨”的“可人小兽”小水。贾平凹不仅描写了这些女性风采各异的美丽,还描绘了她们各具魅力的肉体。比如《美穴地》中四姨太“细软的身姿、修长的双腿、红如樱桃的小嘴、素洁的美脚”,比如小说《白朗》中压寨夫人那“雪白的肌肤、浅浅的笑涡、滑腻的手腕”。《天狗》中的师娘内心充满柔情,她能让两个男人都对她魂牵梦萦。贾平凹从男性视角细致刻画了这些女性的肉体美,让这些女性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女神,仿佛成了大众可以平视的普通女性。

2.女性角色的精神美

不过,除却描写女性角色的外形美,贾平凹还突出了她们的精神美,这更是一种诗意美。作者从不同角度分别描绘了女性的诗意之美,这些被时代所忽视的女性美被贾平凹细致地刻画了出来,也构成了作品的主体。而女性的这种诗意之美,正和具有灵性的商州山水对照辉映。

贾平凹从不同视角去刻画了这些女性形象的内在美。《美穴地》中面容美艳的四姨太遭受迫害后,既没有如同传统女性那样屈服于强权,也没有为了那所谓的“贞洁”而了解自己的生命,她选择用石片划伤自己的脸,这正是给那些认为“美貌女性的作用就是以色事人”的人一个大大的回击,这是一个极具冲突的情节,能够引人深思“女性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谁赋予女性这样的地位?”四姨太勇敢放弃了那美丽的外表,对于她来说,美貌是枷锁和累赘,她宁可舍弃外表的美丽,也不愿内心的高洁被玷污,这正显示了外表柔软、内心坚毅的女性形象,而这更加彰显了女性的精神美。

不论女性漂亮与否,众多作家对于女性“精神美”的描绘,离不开传统思想的影响: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贤妻良母……是中国女人最典型的美。《暂坐》中的女性叙事却打破了这一传统。在贾平凹笔下,这西京城的“十块玉”要么离异、要么未婚或者不婚,呈现出来的状态都是“离家”的,并且也没有“归家”的趋向。家,固然是一个温情的名词,但如果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女人,被限定在“家”这个单位里,便会被抹去自身的部分意义。显然,贾平凹叙述女性的方式,是将其当作一个原初意义的“人”而非被社会惯性所赋予的“女性”身份。

这群“离家”的女性,几乎都凭借着个人的努力过着看起来光鲜亮丽且独立的生活,风情摇曳在西京城的某一处。海若开着一家茶庄,不仅有相对稳定的客源,也成为姐妹们相聚的中心;陆以可经营着一家广告公司,野心勃勃地筹划着下一块广告牌的安置地;虞本温管理着一家火锅店,红火且热闹……每一块玉都在各自的领域中积极而又向上地生长着。值得注意的是,《暂坐》一共三十五小节的标题,都是人名和地名的组合,这更是在很大程度上消解了“家”,将人物推向了社会的各个角落。读者读完作品,脑海里呈现的是这群女性在纵横交错的西京城中的生活轨迹,她们就像一群鸟儿,聚集之后各自会飞向更广阔的天地。

3.女性角色的内在美

贾平凹还从不同切入点去刻画了这些女性角色的内在美。相较于上述美丽惊艳的女性形象,贾平凹笔下还有一些外表丑陋的女性人物。黑氏,从外表来看并不占优势,这也是她的原配小男人一家嫌弃她的重要原因,仿佛大家都约定俗成地认为容貌不美丽的女性遭受屈辱是应该的、获得不好的待遇也是应该的,但形貌不出彩的黑氏卻能够勇于对抗传统观念,她没有沉沦在被小男人抛弃的痛苦之中,反而勇于和自己中意的木犊相结合。

黑氏虽然面容丑陋,但内心却多情敏感。贾平凹为其增添了“日益丰润、嘴唇圆满如一颗沙果”这类的描写内容,为读者解开了原本“相貌丑陋”的黑氏吸引到木犊和来顺的原因。和木犊成婚之后,她虽然没有遭受身体的虐待,但是木犊麻木的内心还是让黑氏感受到了情感的空虚,她意识到了男女婚姻不应当只有生理层面的满足,还应当在心理层面上相互给予,因此她再次鼓足勇气,去和能够满足她心理需求的来顺私奔。她无视了传统旧观念给予她的压力,选择勇敢追求幸福,这份坚定和勇敢就是黑氏的内在美。

综上所述,从这两个容貌天差地别的女性角色身上,我们可以发现女性的美丽不仅仅停留在外表,她们那勇于追求自由和幸福的灵魂才是最美的地方。贾平凹能够关注到众人都不曾关注到的女性形象,这正说明文学创作不应当被局限在跟随时代趋势的框架当中,还应当剖析人性、解读人的内心情感,再塑女性人物形象的“内在美”。

三、女性人物形象的艺术升华

1.细腻描写:女性之美的塑造艺术

贾平凹笔下的女子,是丰富多样、异彩纷呈的。《天狗》中的师娘、《黑氏》中的黑氏、《高老庄》中的菊娃等农村女子形象,《废都》中的唐婉儿、柳月等城市女子形象……而在《暂坐》中,不同于其他大多数男作家对女性的刻画仅仅是一种异性化的“塑造”,给想象中的女性群体造个形,贾平凹是基于日常的,并且无道德个性审判的女性描写,不再是“塑造”,而是一种“呈现”。她们并非绝对的完美,也不是极端的邪恶,这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与细节呈现出更接近真实的女性面貌。“小甄说:这怎么吃呀,才涂了口红。却还是第一时间,张大了嘴,把巧克力放到齿后,再抿了嘴咀嚼。”“现在在瓷器上能锔钉,则显得高古和美观,就像漂亮的姑娘偏要在光洁的脸上化妆出一个痣来。”“我牙上沾着韭菜,店里那么多人一直和我说话,没谁提醒,让我丢丑,只有你来把我拉到一边,训斥我擦了牙。”不得不说,贾平凹对女性的日常描写是如此真实与细腻,乍一看,很难想到是一个男性作家的描述。

并且,这些女子的性格与打扮是如此丰富多样、异彩纷呈。海若的宽厚与大方、应丽后的天真与游移、司一楠的爽朗与霸气……十块玉十个样。她们的性格与打扮不再带有言说者的潜藏目的投射,也不是颂扬女子贤淑和攻击女子强势的手段,而是一种多姿多彩的呈现,不论是什么样的性格、什么样的打扮,都是女子自己的选择,带着女性的自我认识。甚至于她们的情感也可以是多样化的,比如徐栖和司一楠之间暧昧梦幻的关系,作者没有一句评判、不带一丝质询,只是描写她们之间默契的情谊。更重要的是,贾平凹并没有将这十块玉镶嵌在完美的吊坠上,而是各有各的瑕疵。

这些女性没有被定义,而是肆意地绽放。

《极花》的女主人公胡蝶,一心想要扎根城市,觉得城市才是自己的归宿。,她被拐后卖为人妻,当她得知自己怀孕时,没有初为人母的喜悦,而是拒绝与恐惧。但当孩子生下来,胡蝶听到孩子哭闹不止时却想要主动抱进怀里,亲吻孩子的脸,这是母性使然。当母亲找到胡蝶并要立刻带她离开的时候,胡蝶却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回去抱孩子,想要带走自己生的孩子。被解救后回到了城市,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孩子:“兔子哭起来谁哄呢?兔子的衣服谁能缝呢?兔子叫了娘了谁答应呢?”

这些心理变化细腻的细节描写,都饱含了一个母亲对孩子深沉的爱,流露着人性的温暖。

2.时代枷锁:女性困境的塑造艺术

贾平凹对小说中女性形象的塑造艺术,还表现在“困境”描写方面。在《暂坐》中他不仅书写了女性日常、女性的独立和女性的情谊,他还毫不回避甚至大大方方地展现了女性的困境。

这西京城的“十块玉”,已经是城市女性群体中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都比较富足的那部分了,但最后她们中的一些人还是在社会的网络中失联。这又是为何?她们为什么不能将自己生活的轨道安安稳稳地进行下去呢?

在贾平凹的书写中,女人有两层困境。一层是作为女性,根深蒂固的父系社会并非短时间内便能瓦解,就算如今倡导的男女平等观念已经深入人心,但在许多看得见和看不见的角落,女性都承担着更重的偏见和压力。另外一层呢,则是作为人的困境,不论女性还是男性,都被“欲望”二字牢牢吸附在社会的关系网中,“越有欲望身子越重,脚上带着这样那样的泥泞”,又怎么能飞上天呢?这两层困境将女性群体牢牢地缠绕,可能有一部分人挣脱了其中的一层,却难免被另一层困住,因而是飞不上天的。

而在《极花》中,我们不难看出中国重男轻女思想对广大群众的荼毒,虽然社会一直在进步,女性地位也在逐渐提高,但重男轻女思想并没有从根本上消亡,在一些农村甚至还很严重——这是农村女性的“时代之困”。《极花》中的訾米是被立春、腊八兄弟俩花了三万元买回来的女人,在俩兄弟感情失和时,訾米也被当成了财物来分配。可见,在圪梁村这个地方,女性自身的尊严无法得到尊重。麻子婶更是一位不幸的妇女,14岁的时候被盐商糟蹋,被迫做了小;逃跑之后又遇到了一个当兵的,也因打仗而生死不明;就连嫁的第三个男人——结巴也“动不动就打她,嫌她不会做饭,嫌她爱笑爱说话,嫌她没给他生个孩子”。麻子婶遭遇的时代之困,是女性无法为自己的婚姻做主,无法有自己的生活方式的悲哀。

此外,在创作《浮躁》之时,他在创造女性形象的过程中就已经将人生感悟和乡土文化情怀融入其中了,这使得最终塑造出来的女性形象是立体的,以此来展现这些女性由内而外的变化。这一变化,在贾平凹近20年的创作中多有呈现,是贾平凹女性形象塑造的多样化特点,也是其女性人物塑造艺术的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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