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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海鹏 吐谷浑考古遗址公园建设的思考
论文编辑部-新丝路理论网   2022-08-11 09:09:47 作者: 来源: 文字大小:[][][]

基金项目:本文为武威市凉州文化研究院2022年度甘肃省社会科学院单列课题“武威吐谷浑文化研究及开发利用”项目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2022FY12。

吐谷浑考古遗址公园建设的思考

贾海鹏

(武威市凉州文化研究院甘肃武威  733000)

 要:吐谷浑是我国古代西北民族之一,唐龙朔三年(663年)被吐蕃所灭后,王室投奔于唐凉州,族群也多居住在水草丰美的凉州境内。自晚清同治年间在武威发现吐谷浑墓葬伊始,先后共出土了11方墓志。特别是2019年喜王慕容智墓葬的考古发掘,伴随着许多高等级文物的出土和入选2021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引发了学界研究的极大关注。文章主要就吐谷浑考古墓葬地的保护,建设吐谷浑考古遗址公园的意义、举措等方面谈一些畅想,以期对当地打好吐谷浑“文化牌”,实现文旅融合发展有所裨益。

关键词:吐谷浑考古遗址公园凉州

 

在重大考古遗址地建立考古遗址公园,已经成为保护考古遗址、展示考古成果、推动“考古+旅游”融合发展的共识理念,对促进“考古+旅游”深入融合,坚定文化自信,带动地方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发挥着重要的推动作用,越来越受到地方重视。

一、考古遗址公园

考古遗址公园于20世纪70年代率先在欧美等国家发展起来,国内考古遗址公园则是21世纪头十年后期,在大遗址保护利用工作取得初步成果的基础上提出的。

2009年是我国考古遗址公园发展的关键节点,这一年《关于建设考古遗址公园的良渚共识》发布。同年12月17日,国家文物局颁布了《国家考古遗址公园管理办法(试行)》和《国家考古遗址公园评定细则(试行)》,开始将国家考古遗址公园付诸实践。次年,即2010年国家文物局开展第一批国家考古遗址公园评定工作。截至目前,国家文物局已经评定公布了三批共36处国家考古遗址公园,24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共67处遗址被列入国家考古遗址公园立项名单,涵盖了旧(新)石器、夏商周、秦汉、魏晋至隋唐、宋元、明清等各阶段,涉及洞穴、聚落、城市、建筑群、园林、工程、手工业、陵墓8大类型。这些考古遗址公园不仅成为回望中华悠久历史的代表性场所,更通过多种形式为当地文化旅游带来发展契机。

甘肃省目前有锁阳城考古遗址公园、大地湾考古遗址公园获立项审批,但还没有真正建成国家考古遗址公园。武威作为河西走廊东端门户,丝绸之路重镇,多民族交融,多元文化交汇的地方,借助吐谷浑王族墓葬群建立考古遗址公园,正当其时。

二、吐谷浑王族墓葬考古概况

吐谷浑,最初是人名,后来发展成为我国古代西北的一个民族,源于辽东慕容部鲜卑,徙居西北甘、青等地后,到吐谷浑孙叶延时(329-351),正式建立政权,其国最强盛时的疆域:东起今甘肃南部、四川西北,南抵今青海南部,西到今新疆若羌、且末,北隔祁连山与河西走廊相接,前后共存国三百多年,在我国古代民族之中,像吐谷浑这样建立政权时间之长,活动地域广泛,与当地羌、鲜卑、匈奴、汉族等民族关系密切的,并不多见。由于其地处中西陆路交通要道及国内西北与西南各民族交往的通道上,因而在5至7世纪初,不仅成为中西陆路交通的桥梁,而且在南北民族的交往中起了交互作用。但由于史料的零星分散,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学界对吐谷浑相关议题的深入研究。

武威唐代吐谷浑王族墓葬群,最早自清代同治年间被人发现伊始,就受到了学界的关注,考古界更是陆续对其进行了深入的勘探发掘研究。随着2019年以来,甘肃省考古研究所项目组对东距青咀湾、喇嘛湾墓群约15公里,位于天祝县祁连镇岔山村的吐谷浑喜王慕容智墓葬和祁连镇长岭-马场滩3座墓葬的考古发掘,在武威大地上共计出土墓志11方,各类文物达1300多件。根据目前的考古发掘研究,可将其墓葬群初步分为以慕容智墓等为代表的岔山村区(“大可汗”陵区)、以弘化公主和慕容忠墓等为代表的青咀-喇嘛湾区(“阳晖谷”陵区)和以党氏墓等为代表的长岭-马场滩区(“白杨山”陵区)三大陵区。墓群整体呈现出“大集中、小分散”的分布特征。

虽然部分墓葬遭到盗掘破坏,但是考古发掘仍然出土了大量的随葬品,除11方墓志外,主要以木器为主,有漆器、陶器、丝织品、石器、瓷器等,还有生活用具如骨梳、象牙小棋、乐器等,特别是喜王慕容智墓葬的考古发掘,出土了镇墓兽、漆文具盒(笔、墨、纸),象牙笏板,铁甲胄、弓等成套作战武器、成套金银餐饮器具等高等级文物众多考古发掘出土文物,是吐谷浑王族迁徙和吐谷浑文化传承与发展的重要物证,从文字和实物层面,生动揭示吐谷浑民族逐渐融入中华文明体系的历史史实,既可以补史之阙,又为研究吐谷浑与周边政权关系,吐谷浑王族谱系、丧葬习俗等提供了详实的一手资料,对新时代增强民族文化自信,筑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研究等提供坚实的学术支撑。

三、建设吐谷浑考古遗址公园的必要性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文物文化事业,一批体系完备、特点鲜明的遗址公园建设并发展起来。抓住当前有利的机遇期,建设吐谷浑考古遗址公园,具有多方面的积极意义。

首先,在这里建考古遗址公园,具有四方面的优势。一是出土吐谷浑文物价值高、可观赏性强,具有较高的文化资源独特性。如墓葬中出土的大量随葬品,种类丰富,形式多样,比如木器中就可以细分为武士俑、胡人俑、男侍俑、侍女俑、动物俑、镇墓俑、牵马俑等类别,动物俑还可以再细分为骆驼俑、狗俑、马俑等,特别是十多方墓志,这在全国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二是考古发掘等前期工作较扎实,开发基础好。自武威地区发现吐谷浑墓葬后,考古和相关文博保护单位就持续的整理挖掘,已经刊发了相关考古简报,而且学界近二三十年来也已取得了比较丰硕的研究成果。加之墓葬群地理位置分布在远离市中心的乡村郊区,后期工程建设投入较少、时间较短。三是周边生态环境优良,旅游资源基础好。墓葬群区域周边有南营水库、冰沟河景区等,山水风景宜人,较易与周边资源串联,考古遗址公园可采用乡村振兴融合型保护模式,便于将生态农业、乡村休闲和景区旅游融入考古遗址公园的建设规划中。四是区位优势便捷,交通便利。伴随着张兰高铁的贯通,以及省第十四次党代会提出打造以清洁能源及新材料和特色高效农业为重点的河西走廊经济带的建设,遗址公园的区位交通优势将越来越明显。

其次,吐谷浑王族墓葬群实证了凉州多民族交流交融交往的史实。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中西方文化、多民族文化在凉州交汇融合、包容开放,多种文明融会贯通,多元文化互学互鉴,使武威成为古丝绸之路上的重镇。建设吐谷浑考古遗址公园,将再次给这边神奇的土地增添历史魅力。

再次,吐谷浑王族墓葬群的真实性、完整性、独特性是绝无仅有的,是武威其它任何历史文化遗存都无法替代、无可比拟的。以吐谷浑墓葬群重要遗址为依托建设考古遗址公园,有助于有效保护利用重点遗址,充分展示利用考古发掘成果,进一步阐释吐谷浑文化的精神内涵

最后,考古遗址公园作为有效的遗产保护利用模式,在推进文物安全、提供公共文化服务、促进所在区域社会经济文化发展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打好“文化牌”,推动“考古+旅游”融合发展,打造吸引游客的又一差异性核心文旅引爆点,有助于更进一步提升武威作为历史文化名城的影响力,为实现“六个新武威”目标中的“文化兴”贡献力量。

四、吐谷浑考古遗址公园建设理念

理念决定思路,思路决定出路。吐谷浑考古遗址公园建设,要紧紧围绕“六个新武威”中“文化兴”的战略目标,扎实推进各项工作,应该坚持以下几个基本理念。

一是要坚持积极保护的理念。做好保护、传承和利用这三篇文章,以“保护为目的,以传承为手段,以利用为载体”,只有坚持保护优先,才能实现长久的、可持续的传承与利用,才能使吐谷浑考古遗址公园有根脉所系。

二是要坚持规划引领的理念。吐谷浑考古遗址公园的建设不可能一蹴而就,要将其作为一项重要的课题,做到规划先行、系统谋划、有序推进,坚持“规划一步到位,建设分步进行,找准独特优势,打造靓丽名片”。

三是要坚持人文与生态的融合。要深入发掘当地的生态环境、自然景观、人文景观、居民村落、文物古迹,将乡村振兴战略、区域一体化布局等融入到建设中,将其打造成为人文环境与生态环境高度和谐、完美融合的考古遗址公园。

四是要坚持全民参与的理念。建设吐谷浑考古遗址公园,既是一项文脉工程,又是实事工程,人民群众作为遗址公园的的受益者,理应成为遗址公园的参与者,政府要引导广大市民热爱家乡、珍爱历史遗存,自觉增强保护地方历史文化遗产的理念和情感,创造激发民众积极性的体制机制,积极引导和鼓励社会力量参与吐谷浑考古遗址公园的建设,形成人人关心、人人参与建设保护的良好氛围。

五、吐谷浑考古遗址公园建设举措

武威唐代吐谷浑王族墓葬群,作为甘肃省除敦煌旱峡玉矿遗址外,唯一入选“新时代百项考古新发现”的考古遗址,要抓住“2021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学术影响力和媒体热度这一重大机遇,着手高起点、高标准、高效率的谋划吐谷浑考古遗址公园建设工作。

以管控保护为核心,划定三墓葬陵园区。墓葬地作为考古遗址公园的第一圈层,承载着丰富的历史文化信息,具有独特的、极高的文化价值和科学价值,保护是第一位的。只有保护好这些中华文化的核心承载地和聚集地,才能守护好地下的文物,还古人以静谧,留今人以遐想。

以主题展示为重点,讲述吐谷浑文化史事。这是考古遗址公园的核心和亮点。要加强与相关考古、文博、科研院所等单位的合作,或通过出土文物的复制品、墓志铭拓片等实物,或借助迅猛发展的数字科技,如VR虚拟仿真,AR增强现实等手段,为游客勾勒出一幅吐谷浑民族兴衰变迁的历史画卷。

以文旅融合为要点,全面展示凉州文化魅力。吐谷浑文化作为凉州文化的又一元素,要充分利用文物和文化资源的外溢与辐射效应,充分利用武威多民族聚,人文底蕴深厚、文化遗产丰富的资源禀赋,选择与旅游、文创等相关绿色产业相结合的发展模式,研发相关文创产品,打造有识别度的文旅IP,全面展示凉州文化魅力。

以深入研究为前提,不断培养本土专家人才。在加强对武威地区吐谷浑史研究的同时,可以借助多种媒介,如举办学术研讨会、学术沙龙、申报相关课题等,不断培养本土的吐谷浑史专家人才,既系统梳理历史文化价值,将学术研究难点、讨论的焦点和历史上的谜点进行清,又将这些专业性较强的知识转化为大家喜闻乐见的内容,讲好、讲活武威吐谷浑故事。

以挖掘核心文化价值为亮点,避免同质化资源浪费。考古遗址公园除了具有科研、教育、游憩等基本功能外,还在于对遗址的核心文化遗产价值进行有效的大众化和通俗化的转化。要凝练挖掘吐谷浑王族墓葬的核心文化价值亮点,与品牌建设所强调的创造性、所有性、深刻性、激发性、相关性、基础性和独有性高度契合起来。

以多渠道宣传推介为抓手,持续提升影响力。考古简报的发布,十大考古新发现的评选,各家媒体持续的追踪报道,使武威吐谷浑议题一时间风头最盛。但大多集中在喜王慕容智墓出土文物上。随着媒体热度的退减,“吐谷浑”文章的下半篇做的还不够,有关吐谷浑考古遗址公园更是鲜有提及要多渠道的进行宣传推介,持续提升墓葬群的影响力。

“考古+旅游”为组合,服务地方经济社会发展。将文化、旅游、考古资源进行有机结合,以考古遗址公园为主要支点,建设更有意义、更具个性化的“考古+旅游”模式,如趣味性古墓探险,体验性的模拟考古发掘,工艺性的文物修复、陶艺制做等,让游客沉浸其中,激发考古遗址公园在服务当地社会经济发展方面的潜力。

以别处建设过程为经验,加强互鉴学习。作为一种不可移动的珍贵墓葬群文化遗产资源,虽然每一处考古遗址所处的区位便捷优势、资源配给差异、品牌资源差别、文物资源价值等有所不同,但作为遗址公园仍然有可资借鉴之处,如西夏陵国家考古遗址公园、汉代海昏侯国家考古遗址公园等,可以加强互鉴学习,汲取别处考古遗址公园建设、展示等方面好的经验做法。

以政府为主导全面参与,坚持循序渐进。政府部门要全面主导吐谷浑考古遗址公园的建设,要加强与考古单位、研究院所、高校的对接联络,吸收专家学者的意见,鼓励社会力量参与考古遗址公园建设,形成建设的强大合力。同时,吐谷浑考古遗址公园建设不可能短时间内一蹴而就,应该预留一定的建设期,可先建设市级,逐步向省级、国家级提升迈进。

六、结语

近平总书记讲到,“让收藏在博物馆里的文物、陈列在广阔大地上的遗产、书写在古籍里的文字都活起来。”武威唐代吐谷浑王族墓葬群,是吐谷浑王族迁徙和吐谷浑文化传承与发展的重要物证,是丝绸之路河西走廊上多民族交融发展的重要物证,是凉州文化博大厚重、悠远浩宏的重要物证。

加强对墓葬群的保护传承利用,建设以墓葬群遗址及其背景环境为主体,具有科研、教育、游憩等功能的吐谷浑考古遗址公园,能更好的阐释吐谷浑文化,促进区域文旅资源的整合,展示吐谷浑民族消失的一些文化、民俗等,把老祖宗留下的文化遗产精心守护好、传承好、发展好,让历史文脉更好地传承下去,让凉州文化能在新时代长存长新,不断汇聚新的文化因子,焕发出更加迷人的光彩,服务地方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

 

参考文献

[1]周伟洲.《吐谷浑史》,北京:商务印书馆,2021年8月第1版

[2]陈国科等.甘肃武周时期吐谷浑喜王慕容智墓发掘简报.《考古与文物》2021年第2期

[3]黎大祥.武威青嘴喇嘛湾唐代吐谷浑王族墓葬.《陇右文博》1996年第1期

[4]樊国军.武威青嘴喇嘛湾唐代吐谷浑王族墓葬研究.西北师范大学2018年硕士学位论文

[5]《大遗址保护利用“十四五”专项规划》.国家文物局2021年

[6]《武威日报》2022年4月25日第3版

 

作者简介:贾海鹏(1990--甘肃宁县人,西北大学研究生,现为武威市凉州文化研究院助理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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