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小说的“诙谐”

——以《阿Q正传》和《巴黎圣母院》为例

王荣荣 苏静（西北大学现代学院  陕西西安  710130） 

摘 要：本文所谓“诙谐”是指叙事小说故事情节的跌宕起伏与现实生活中的悲喜交融的吻合，以及人们情感倾向与情节发展的一致性。“诙谐”就是小说中艺术塑造与现实生活舞台和读者心理的一致性。   

关键词：“诙谐”；现实存在；审美愉悦；情感需要；悲喜交融

小说创作是一种通过各种叙述方式将一个个故事组织并讲述出来的整体活动，其构成基础是故事和叙述方式。叙事主要包含两层含义:作为表述方式的叙述和为被表述的对象的故事。表达方式的“诙”和故事的“谐”，使得一篇小说得以呈现。小说情节的顺序、起伏及逻辑，需要“诙谐”推波助澜。

一、“诙谐”的定义

诙谐，在辞典中的释义为:①谈吐幽默风趣②戏语，笑语。这里的“诙谐”，超越了它的本意，指叙事小说中形式和内容两个概念。“恢”是就表达方式而言，以一定的文笔将读者的眼球吸引住，再者，就是带给人情感的愉悦体验。“谐”是就故事内容来说，它有现实依据，具有一定的真实感。例如《阿Q正传》中，小说以阿Q滑稽的言行，调动人们的同情，引起读者的阅读兴趣；而现实生活中人都会有点“精神胜利法”的表现，因此很容易与作者产生共鸣。再者，整个故事的发展是顺逆结合，阿Q一直是落魄潦倒的，但是，其中也得意过。他的一生都是在这样的转化中轮回。

二、“诙谐”产生的原因  

1.现实的存在

生活是小说创作的源泉，因为生活中不乏“诙谐”的案例，所以作为反映生活的小说也要尊重这“现实的存在”。

人类生命的伟大在于能顽强的抵抗各方面的打压势力，最后寻找到属于自己的光明大道。所以它不是脆弱的不胜一股邪风的娇莲，反而乘风破浪。当然，也需要有缓息的机会，这便是“诙谐”了。《阿Q正传》中，阿Q穷困潦倒，几乎要到了被饿死的境地，可他总能在夹缝中赢得一点小胜利，让自己的生命不断地延续着。生活总是能在用锤子快要将他敲碎的时候，又重新给他输入生命的甘源。然后，又在他快要顶天立地的时候，再次开始打磨。物极必反的“现实存在”便体现在了小说故事情节的跌宕起伏中，因此成为小说存在的根基。《巴黎圣母院》中，吉普赛女孩爱斯梅拉达从小与家人失散，一直过着流浪的生活。她的愿望是找到自己的亲生母亲，终于在历尽风雨之后母女相见，“最终体会到了伟大的母爱，也尝到了爱情的甘露”。^[1]苦尽甘来的“现实存在”表现出来。同样在这部作品中，爱斯梅拉达的母亲在感受到找到女儿的幸福后，又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处死，却无能为力。福祸相依的“现实存在”昭然可见。

2.情感的需要

情感是文学创作的动力和源泉。人类的所有创作活动（包括文学创作）都伴随着情感活动。

创作者将自己的情感需要转化为新鲜血液，注入自己的作品中，满足更多人的情感需要，便可达到达到“谐”。例如法国大文学家雨果，16岁时在巴黎法院门前广场，看到一个年轻妇女受烙刑的情景后，直至其60岁时给朋友的信中描写这一往事，依然是那样的具体和细致。“她的脚边放着一炉炭火，一把木柄的烙铁插在炭火里，烧的通红，正当时钟敲响十二下。一名男子不让她看见，烙铁和刽子手的拳头被一阵白色的烟雾遮没了。”^[2]在其《巴黎圣母院》的创作想象中可以找到这种情感的印证。读者一般都会有希望“好人有好报”的心理，阅读过程中会为好人的悲惨遭遇而心生怜悯。如阅读《巴黎圣母院》，看到爱斯梅拉达的遭遇，大家都会捏一把汗，恨不得自己就去“英雄救美”。

同时，读者也需要一定的故事情节的“诙”。如《阿Q正传》中，阿Q在挨打之后都会安慰自己：“儿子打老子！”^[3]让人忍俊不禁。

三、“诙谐”的作用

小说的叙述内容，概而言之，那就是故事。进一步深入，可细分为情节、人物、场景等几个方面。“诙谐”可以缓和情节的起承转合，也可以使人物、情节统一，杂糅于叙述内容中。

1.推动小说情节的发展

故事中的情节是按因果关系组织起来的一系列事件。如《巴黎圣母院》，聋人卡西莫多被巴黎圣母院的神父克洛德收养，一直做撞钟人，外貌正经的克洛德神父自从遇见美丽的吉普赛少女爱斯梅拉达后，被其美色所诱而神魂颠倒，指使卡西莫多强行掳走爱斯梅拉达，途中被弗比斯骑兵上尉队长所救，爱斯梅拉达因而爱上了弗比斯。但弗比斯生性风流，被怀恨在心的克洛德刺杀，并嫁祸于爱斯梅拉达，令她被判死刑。行刑时，卡西莫多将爱斯梅拉达救走并藏身于圣母院中，乞丐群众为救爱斯梅拉达而冲入教堂，误与卡西莫多大战。爱斯梅拉达被由克洛德带领的军队冲入圣母院所杀，卡西莫多愤然将克洛德从教堂顶楼摔落地下，最后卡西莫多抚着爱斯梅拉达的尸体殉情。看似偶发的一串事件，在前因后果的逻辑链条中组织而成。

2.引起读者情感的共鸣

读者通过阅读能减压放松，作者为读者提供审美愉悦，让读者产生“代入感”，由此进入到作者设计的环境氛围中，跟着人物的喜怒哀乐而动，作者引导和宣泄某一种集体情绪。如《阿Q正传》最突出的艺术特色，是用喜剧的外套，包装一个悲剧性的故事。阿Q的一生是悲剧性的，他的下场令人同情、令人感叹，但这一切又是通过阿Q日常生活中富有喜剧性的事件表现出来的。再如《巴黎圣母院》，起初看到丑陋无比的卡西莫多大多数人都会持排斥的态度，但是随着阅读的深入，人们对于美和丑的矛盾点越来越激化，以至于开始改变初衷，开始由心底里敬佩卡西莫多，这一切都是读者情感的变化所致，他们已经由作者引入到另一个“是非”世界。

四、“诙谐”的价值

纵观小说的发展史，其一直在融合各家之长。由开始的痴迷癫疯，再到心灵的回应，最后到人生的思考。这条路正是沿着“诙谐”的要求慢慢推进，有“恢”才有阅的动力，有“谐”才有不同的解读。《阿Q正传》中，人们对阿Q一些滑稽行为的嗤笑；《巴黎圣母院》中，人们对于美和丑的观念的深入，都是最好的证明。“诙谐”对于小说的价值，是至高无上的。小说作为文学艺术，离不开读者，只有引起读者的共鸣才能成为真正优秀的作品。一方面，诙谐引起了人们某种精神体验，使读者能在愉悦的心情下阅读。另一方面，“诙谐”悲喜交融，往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在悲喜交融中产生一种震撼人心的艺术效果。《阿Q正传》中的阿Q是一个不朽的艺术形象。他的被压迫者的地位和他身上所具有的劳动人民勤劳吃苦的优点，以及他要求改变现状的愿望，无疑是“有价值的东西”。然而在黑暗的旧中国，他一生受统治阶级的压迫、剥削，人格屡遭侮辱，最后在冤案之中惨死，形成了人生悲剧。作者用喜剧的手法表现阿Q的悲剧命运，既写出了阿Q的人生悲剧，又表现了他的精神悲剧，做到悲喜剧的融合。

小说的“诙谐”总是在各类作品中时隐时现，让许多人都有种说不明白的感觉，对它的类属有所迷惑。事实上，它与小说的艺术形象和情感表达紧密结合，而它也离不开生活的大舞台。“诙谐”是一个很宽泛的概念。“恢”是小说带来的审美愉悦，直射心灵的震撼和兴趣；“谐”是作品与生活的结合，以及作者宣泄的情绪和读者阅读的情感共鸣的交融。生活瞬息万变，“诙谐”使得小说悲喜交融，美丑混合。“诙谐”就像是细小的细胞存在于小说的体内，时时刻刻发挥着自己的作用。

参考文献：

[1]雨果著.陈敬容译.《巴黎圣母院》[M]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3

    [2]情感在文学创作中的作用http://wenku.baidu.com/link?url=oHPx3751eMnMMm9iyzClcLGoAKrZ5yMKYEK4K2Oi-Uge96-29vrRzFVQ7JySz_dCcmTawswfWLa93n2Wiqavw8qTpuQRz8VuXexvJXad8XO

[3]严家炎、孙玉石、温儒敏主编.《中国现代文学作品选》[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2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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