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颖 覃洁雨

（西北大学 外国语学院  陕西西安  710127）

摘 要：文化“异质性”的输出，是翻译的根本使命之一。贾平凹先生著作《土门》的英文译本通过整体采用“直译”和“异化”的翻译策略，部分采用“意译”的翻译方法，最大程度地保留了本土文化元素，带动了以陕西文学为代表的地域文学走出去，响应了国家文学“走出去”战略，促进了中国文化走向世界。

关键词：翻译策略；地域文化；文化输出

大创项目：西北大学2021年校级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立项项目，项目编号：2021214。

《土门》由西北大学外国语学院院长胡宗锋，英语文学博士、西北大学外籍专家罗宾·吉尔班克，长沙师范学院贺龙平联合翻译。胡宗锋教授一直潜心于本土文化的译出和对外传播，具有非常强烈的本土文化意识，致力于向世界讲好陕西故事、向世界传播中国文化。语言，作为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文化的基础，是文化得以流传的载体，借助语言，文化得以薪火相传、代代不息；同时，语言又是文化的镜子，它直接反映文化的现实和内涵。

胡宗锋教授等人在翻译《土门》时，整体采用“直译”和“异化”的翻译策略，部分采用“意译”的翻译方法，借助该作品从一种文字转化为另一种文字的过程，将原语文化中承载的文化信息引荐到译入语文化中，通过保留民族文化元素，履行了传播陕西文化、促进中华文化走出去的翻译初衷。例如：

例一：村长不为村里谋利益，这村长是做醋的？

译文：Being the Village Head but never acting in the village’s interests;isn’t a vinegar-maker?

例二：他说：“梅兰芳，唱戏的那个··我不懂。”我说：“你总该知道鲁迅吧”

译文：He said:“Mei Lanfang. That Beijing Opera singer.I don’t understand.”I said:“Then you should know Lu Xun.”

例一在原文中是一句表讽刺含义的话，是该村的一个名叫连本的村民在知道老村长出卖仁厚村、至村民利益于不顾的事实之后，用于讽刺老村长的话。其中，陕西方言“做醋的”是指在其位不谋其政、遇到事情不管不顾、任由其发展的慵懒无为之人。而译文中的“vinegar-maker”则是完全的直译，流于字面表意的翻译，完全采用了“异化”的翻译策略，采用原意输出的最直接、表面的翻译方式，把“做醋的”这一陕西方言元素带入译入语文化系统。例二更是采用拼音直译“梅兰芳”和“鲁迅”等中华民族特有的文化元素，将这些中华民族特有的文化元素原汁原味带出国门，并采用尾注进行详细具体的注释解释，帮助外国友人更深入、更具体的了解这些中华文化元素背后的深层含义，对中国民族元素进行了直接的对外传播。

胡宗锋教授等人在采用“直译”和“异化”翻译策略的同时，也采用了“注释法”。胡宗锋教授等人对76个中国民族元素加标尾注，对这些民族元素的概念做了非常详细的阐释。把两种文化的差异保留在译本中，同时，又通过“注释法”对本土文化元素的概念做具体阐述，该译本真正做到了把民族元素、陕西方言和中国文化带出国门。

与《土门》英译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贾平凹先生作品《高兴》的英译本（Nicky Harman先生译）。《高兴》的英译本则更多地采用了“意译”和“归化”的翻译策略。比如：

例一：黄河里杀羊，刀割水洗。

译文：I don’t own him anything.

例二：城里贼多，抬蹄割掌。

译文：The city’s full of thieves.It’s a dog-eat-dog world here.

例一中的“刀割水洗”和例二中的“抬蹄割掌”都属于陕西方言口语。“刀割水洗”是指：事情互不相干、分界清楚；“抬蹄割掌”是指：一个人身处险境，随时会遭遇危险。“刀割水洗”的译文采用的是意译的方法，据其涵义翻译成“I don’t own him anything.”该译文显然在一定程度上抛弃了文化元素；“抬蹄割掌”在采用意译的同时,更是直接使用了英美国家的俗语“It’s a dog-eat-dog world here.”进行翻译。并且，统观整个译本，Nicky Harman先生为服务读者，主要采用了“意译”和“归化”的翻译策略，将原语文化痕迹消除的过于干净。虽然这会使译入语读者易于接受，但却无法从根本上发挥语言传播文化的载体作用，对于中国文化走向世界帮助较小。

当然，这并不能说明使用“意译”和“归化”的策略就不利于文化对外传播，灵活地使用“意译”策略同样利于文化走出去。《土门》译文在一些名称和叱骂语的处理上，就采用了“意译”的翻译方法，达到了更好传播陕西文化和中国文化的目的。

一方水土养成了一方方言，原著出现了大量极具地域色彩的名称和叱骂语，这些名称和叱骂语则蕴含着中国传统文化元素。《土门》中名称的命名规律可大体分为：以体现儒家思想的字命名，根据外貌特征取名，根据植物名命名等。在进行名称英译时，译者需要平衡名称所传递的文化信息和读者可接受程度，以便更好传递中国文化。胡宗锋教授针对不同名称的英译并没有一刀切，而是采用了灵活的翻译方法。例如：仁厚村-Benevolent Lenient Village；成义-Chivalry；梅梅-Plum；云林爷-Grandpa Cloud Forest等。原文中主要人物的名字，表现了地域特点和人物性格特征。译者对此大多采取了意译的办法，在译入语文化中找出合适的对应表达。此种译法更直接地传递出了名称的文化内涵，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文中地名“仁厚村”和人名“成义”的译法。中国很多村庄命名都讲究传承中国传统文化，“任厚村”表现了中国人对仁义忠厚的追求，“成义”表现了中国人的“重义气”，直接用拼音直译容易掩盖这些文化内涵，意译则更利于传播中国的地名、人名文化。因此，采用“意译”策略实际上也是为了更好地让中国文化走出去。

此外，原著中多见叱骂语。这些叱骂语具有强烈的地域色彩和文化特征，译者对此采用“意译”策略以此更好地传达其中的文化特色。例如：

例一：你去五泉叔家取了锣来，把锣敲响，让全村人都知道有人要来拆迁任厚村的，如果谁还敢来，咱们就和他狗日的闹。

译文：Go to Uncle Five Springs’home to get the gong, strike it and let all the villagers know that someone is going to demolish our village.If anyone dares to come again,we’ll take on these sons of bitches.

例二：我把手里的一截木棍向墙根扔去，木棒在那里反弹着又蹦到火堆上，哄地灰屑腾起一朵黑蘑菇，“去毬！”

译文：I flung the length of stick in my hand over to the foot of a wall,whereupon it bounced back and dived into the campfire.A cloud of ashes rose like a black mushroom.“Fuck off!”

例一中，译者首先把“狗日的闹”调整了语序，变成“闹他狗日的”，由此而得出译文“take on these son of bitches”。西方人不以狗骂人，考虑到文化差异和读者理解习惯，译者在此选择了“意译”策略，更加强烈地传达出原文中的愤怒情绪。例二中，“去毬”在陕西方言中又被称为“去球”，带有明显的愤怒情绪，译者采用意译的方法，把它英译成与其具有重合意义的“fuck off”，读起来似有身临现场的淋漓畅快感。

综上所述，在中国文化“走出去”的时代大背景下，《土门》英译本做出了优秀的示范。在翻译策略的选择上，更多的采用“直译”和“异化”的翻译策略，适当结合“意译”的翻译方法。充分利用语言载体功能，促进陕西文化、中国文化走向世界，增强中国文化国际影响力。

注释：

[1]胡芳毅.中英人名地名的特点与翻译[M].江苏:东南大学出版社，2012

[2]贾平凹著.胡宗锋译.土门[M].Yorkshire:Valley Press，2018

[3]贾平凹.土门[M].安徽:安徽文艺出版社，2010

[4]邵霞、马会娟.基于贾平凹《高兴》的方言功能与英译研究[A].陕西:西安外国语大学报，2020

[5]邵霞.《浮躁》和《废都》的詈骂语翻译研究[A].陕西:商洛学院报，2018

[6]姜倩.翻译导论[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15

[7]刘有发.汉英笔译基本教程[M].北京:对外经贸大学出版社，2013

[8]蒋阳.贾平凹作品英译本中的方言翻译策略研究——以葛浩文《浮躁》英译本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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