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飞

（中国共产党重庆市沙坪坝区委员会党校  重庆市  400038）

摘 要：纵观中国共产党的百年奋斗历程，党先后建立起国民革命联合阵线、工农民主统一战线、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人民民主统一战线、爱国统一战线。特别是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毛泽东将统一战线总结为中国共产党在中国革命中战胜敌人的三大法宝之一，充分说明了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统一战线工作的重要作用。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根据统一战线工作主要矛盾和主要任务的不同，可以划分为建党初期和大革命时期的国民革命联合战线、土地革命战争时期的工农民主统一战线、抗日战争时期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和解放战争时期的人民民主统一战线这四个阶段，针对不同阶段面临的不同任务，党积极使用口号这一重要的宣传工具，提出了以“民主的联合战线”、“停止内战，一致抗日”、“抗战、团结、进步”、“建立民主联合政府”、“五一口号”等一系列鲜明、响亮的统一战线口号，在阐明党的理论主张、宣传党的方针政策，唤醒民众觉悟、鼓舞民众士气、激发民众热情、动员民众参与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对做好新时代统一战线工作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关键词：新民主主义革命；统一战线；党的历史

基金项目：本文系川渝党校（行政院校）系统2021年党史研究专项一般项目“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口号研究”的阶段性研究成果，编号：CQDX2021BZX-015，主持人：高云飞。

作者简介：高云飞（1993--）男，陕西咸阳人，中共重庆市沙坪坝区委党校讲师，研究方向为党史党建。

2021年7月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指出：“在百年奋斗历程中，中国共产党始终把统一战线摆在重要位置，不断巩固和发展最广泛的统一战线，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积极因素，最大限度凝聚起共同奋斗的力量。爱国统一战线是中国共产党团结海内外全体中华儿女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法宝。”纵观中国共产党的百年奋斗历程，党先后建立起国民革命联合阵线、工农民主统一战线、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人民民主统一战线、爱国统一战线。针对统一战线不同阶段面临的不同任务，党积极使用口号这一重要的宣传工具，提出了以“五一口号”为代表的一个又一个鲜明、响亮的统一战线口号，在阐明党的理论主张、宣传党的方针政策，唤醒民众觉悟、鼓舞民众士气、激发民众热情、动员民众参与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为中国共产党在不同阶段开展好统一战线工作做出了重要贡献。特别是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毛泽东将统一战线总结为中国共产党在中国革命中战胜敌人的三大法宝之一，充分说明了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统一战线工作的重要作用。因此，在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这一极为特殊的时间点上重温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统一战线口号，并在此基础上总结经验、得出启示，对做好新时代统一战线工作，寻求最大公约数、画出最大同心圆，为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汇聚磅礴力量具有重要意义。

一、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口号的历史考察

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根据统一战线工作主要矛盾和主要任务的不同，可以划分为建党初期和大革命时期的国民革命联合战线、土地革命战争时期的工农民主统一战线、抗日战争时期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和解放战争时期的人民民主统一战线这四个阶段，统一战线口号也随着不同阶段面临的不同任务而演变。

1.建党初期和大革命时期——以“民主的联合战线”和“国民革命”为代表

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提出了“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这一鲜明而有力的政治口号，列宁在俄国革命实践中提出了无产阶级掌握领导权和工农联盟、全世界无产者和被压迫民族联合起来等统一战线思想和口号，为刚刚诞生的中国共产党指明了方向。但是由于缺乏革命经验、对中国革命实际缺乏深刻理解等原因，在党的一大通过的《中国共产党第一个纲领》明确指出：“不同其他党派建立任何关系”。但随着党领导工人运动和组织各界统战活动的深入，特别是1922年共产国际召开的远东各国共产党及民族革命团体第一次代表大会，帮助中国共产党人认清中国国情和建立、发展广泛的反帝反封建的统一战线的重要性。在随后召开的党的二大上，通过了党关于统一战线的第一个专门文件——《关于“民主的联合战线”的决议案》，提出了“民主的联合战线”这一口号。1923年，党的三大通过了《关于国民运动及国民党问题的议决案》、《中国共产党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宣言》等文件，明确“国民革命”为党现阶段的中心工作，从而使得“国民革命”的口号深入人心，国民革命思想在全国范围传播开来，第一次国共合作正式形成。在国共合作推进国民革命和北伐战争的进程中，中国共产党逐渐加深了对中国革命的认识，在1925年党的四大上第一次明确提出无产阶级在民主革命中的领导权和工农联盟问题，为此后形成工农民主统一战线奠定了基础。

2.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以“苏维埃”和“停止内战，一致抗日”为代表

面对大革命的失败，1927年8月7日，中共中央在湖北汉口召开紧急会议，即八七会议。会议对大革命时期统一战线经验教训作了初步总结，明确将工作重心由对国民党工作转向发动工农群众上来。1927年9月，中共中央通过《关于“左派国民党”及苏维埃口号问题决议案》，指出“党的主要口号就是苏维埃”。在1928年党的六大上又进一步明确要“力争建立工农兵代表会议（苏维埃）的政权”，1930年在六届三中全会上又制定了建立下层统一战线的方针，为建立和巩固工农民主统一战线奠定了基础。与此同时，党在国民党统治区也积极开展统一战线工作，如在文化界进步人士中提出了“革命文学”的口号等。

当日本侵略者发动侵华战争，民族矛盾上升为社会主要矛盾时，中国共产党及时调整统一战线策略，制定了上层统一战线方针，积极开展对国民党地方实力派和一切抗日团体等的统一战线工作。1935年8月1日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起草了《八一宣言》，提出“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口号，1935年12月的瓦窑堡会议确立了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新策略，提出将“工农共和国”的口号改变为“人民共和国”。随后，根据瓦窑堡会议精神，1936年9月，中共中央向党内发出《关于逼蒋抗日问题的指示》和《关于抗日救国运动的新形势与民主共和国的决议》，明确提出将“抗日反蒋”口号改为“逼蒋抗日”，从而促进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建立和国共第二次合作的实现。

3.抗日战争时期——以“抗战、团结、进步”和“建立民主联合政府”为代表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的第二天，中共中央就发出《为日军进攻卢沟桥通电》，号召“只有全民族实行抗战，才是中国的出路。”随后在8月份召开的洛川会议上，通过了《关于目前形势与党的任务的决定》《抗日救国十大纲领》和毛泽东起草的宣传鼓动提纲，其中《抗日救国十大纲领》阐明了中国共产党在抗日战争时期的基本政治主张，即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全国军事总动员；全国人民总动员；改革政治机构；实行抗日的外交政策；实行为战时服务的财政经济政策；改良人民生活；实行抗日的教育政策；肃清汉奸卖国贼亲日派，巩固后方；实现抗日的民族团结。围绕《抗日救国十大纲领》所确定的全面抗战路线，中国共产党积极维护国共合作，1939年10月10日，毛泽东在为中共中央起草的决定《目前形势和党的任务》中，提出了“坚持抗战，反对投降；坚持团结，反对分裂；坚持进步，反对倒退”的三大政治口号；1940年12月，毛泽东为中共中央撰写《论政策》的党内指示，提出“发展进步势力、争取中间势力、反对顽固势力”的口号。与此同时，党在国民党统治区积极开展各界人士的统一战线工作，提出联合政府主张，反对国民党一党专政，推动民主政治建设，提出了“争生存、争民主”“废除国民党一党专政，建立民主的联合政府”等口号，为最终赢得抗日战争的胜利奠定了坚实基础，也为统一战线的发展和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制度的建立奠定了坚实基础。

4.解放战争时期——以“和平、民主、团结”和“五一口号”为代表

抗日战争胜利后，中国共产党从人民需要和平安定的愿望出发，按照七大提出的“废除国民党一党专政，建立民主的联合政府”口号，号召团结一切爱国民主人士，建设一个独立、自由、民主、统一、富强的新中国。1945年8月25日，中共中央发表《目前对时局的宣言》，公开阐明中国共产党争取和平民主、反对独裁内战的基本立场，明确提出了“和平、民主、团结”的口号。然而国民党背信弃义，一方面大举进攻解放区、一方面非法召开“国民大会”，致使第二次国共合作关系彻底破裂。1947年下半年，人民解放战争由战略防御转入战略反攻，统一战线也进入了一个转折点，10月10日，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提出了“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工农兵学商联合起来，组织反蒋统一战线”的口号，12月，毛泽东在《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报告中进一步指出：“中国新民主主义的革命要胜利，没有一个包括全民族绝大多数人口的最广泛的统一战线，是不可能的。”这个报告和毛泽东1948年1月起草的《关于目前党的政策中的几个重要问题》及相继发出的一系列党内指示，全面阐述了党关于人民民主统一战线的方针和政策。与此同时，随着民主党派持续遭到打击迫害，民主党派放弃了建立资产阶级共和国的“第三条道路”，民盟、民革等纷纷选择与中国共产党携手合作，而国民党仍旧坚持倒行逆施，于1948年3月28日至5月1日召开所谓“行宪国大”。在此背景下，南洋华侨领袖陈嘉庚、民盟中央负责人沈钧儒建议中共，在解放区筹备成立联合政府政权机构，或者由中共通电各民主党派，建议召开人民代表大会，成立联合政府，以对抗国民党伪“国大”后的局面。1948年“五一”国际劳动节即将来临之际，毛泽东便决定用发布口号的方式进一步表达中共召开政治协商会议、成立联合政府的政治主张。4月30日，中共中央书记处扩大会议通过了经毛泽东修改后的《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发布纪念“五一”劳动节号召》，其中第五条号召：“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各社会贤达迅速召开政治协商会议，讨论并实现召集人民代表大会，成立民主联合政府。”“五一口号”一经播发，得到了广泛而热烈的响应。各民主党派和，民主人士积极响应“五一口号”，事实上接受了中国共产党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纲领，承认了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地位，为建立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拉开了序幕。

二、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口号历史演变的经验启示

纵观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口号的历史演变，可以得出以下启示：

1.坚持围绕中心、服务大局，口号必须富有感召力和时代性

无论是在国民革命联合阵线、工农民主统一战线、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人民民主统一战线中的哪一历史阶段，党提出的正确的统一战线口号都是富有感召力和时代性的，比如“坚持抗战，反对投降；坚持团结，反对分裂；坚持进步，反对倒退”“争生存、争民主”，著名的“五一口号”等等都是主旨明确、有的放矢，把握了时代发展、形势变化和世界进步的趋势，顺应了民心民意。这些口号紧密围绕中国共产党的中心任务，服务于统一战线的需要,有力地宣传了中国共产党的政策主张，最大限度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凝聚一切积极力量，推动了革命事业的发展。新时代，就是要继续紧密围绕党的中心任务，在深刻把握世情国情党情的基础上，提出更多富有感召力和时代性的口号，发挥好宣传政策、鼓舞斗志、激发热情、动员参与的重要作用，更好服务于统一战线工作。

2.加强党的集中统一领导，避免“左”和右两种错误倾向

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由于对国情和革命实际认识不清以及教条主义等错误，导致在统一战线领域犯了关门主义和投降主义等“左”和右的错误，在此基础上也提出了一些口号，起到了错误的、反面的宣传作用，使党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比如陈独秀在党的三大上提出的“一切工作归国民党”和王明在抗日战争初期提出的“一切经过统一战线”“一切服从统一战线”口号等都放弃了党对统一战线的领导权；还有在土地革命战争时期错误地提出“地主不分田，富农分坏田”“杀尽一切反动派的头颅，烧尽一切反动派的房屋”等口号，扩大了打击面。这些口号都产生了不同程度的负面影响，阻碍了正确的方针政策的执行。而大革命和第五次反“围剿”的失败充分证明，不处理好“左”的右倾两种错误倾向，统一战线是不可能牢固的，中国革命也不可能成功。因此，新时代就要加强党对统一战线工作的集中统一领导，确保党在统一战线工作中总揽全局、协调各方，保证统一战线工作始终沿着正确政治方向前进。

3.用好统一战线重要法宝，做好新时代统一战线工作

统一战线口号演变的历史正是统一战线服务于中国共产党革命、建设、改革各个历史阶段中心工作的历史。可以说，没有国民革命联合阵线就没有轰轰烈烈的大革命；没有工农民主统一战线就没有“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这一正确革命道路的开辟；没有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就没有全民族抗战的巨大威力，也就没有世界反法西斯斗争的完全胜利等等。当前，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中国人民又踏上了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新的赶考之路。从国内角度来看，要维护香港、澳门特别行政区社会大局稳定，保持香港、澳门长期繁荣稳定；解决台湾问题、实现祖国完全统一等，统一战线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从国际角度来看，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错综复杂的国际环境带来许多新矛盾新挑战，紧紧依靠统一战线，才能把不同党派、不同民族、不同宗教、不同阶层及全体中华儿女团结起来，为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汇聚磅礴力量。因此，必须充分认识和发挥统一战线重要法宝的作用，以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加强和改进统一战线工作的重要思想为指导、以《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工作条例》为遵循，切实做好新时代统一战线工作。

参考文献：

[1]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中国共产党的九十年[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党建读物出版社，2016

[2]中共中央统战部.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史[M].北京:华文出版社，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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